人類胚胎是具有潛在生命特征的特殊物，但是它的法律屬性還沒有明確。當事雙方要求取回冷凍的胚胎，面臨著潛在的倫理與法律風險，是否應返還，法院將如何判決？
 

　　十一月十九日，上海松江區人民法院(下稱松江區法院)執行《民法典》，對原告小藝要求的賠償數額進行賠償。案件君轉載如下，供讀者參考。老公死后妻子想要回冷凍胚胎被拒。2011年3月，小藝和丈夫登記結婚，兩人一直沒有生孩子。在2014年12月，小藝夫婦因為原發性不育、男方弱畸精癥等疾病來到醫院生殖中心實施IV-胚移植助孕，受精方式是卵胞漿內單精子顯微注射技術。
 

　　小藝夫婦在醫院接受了卵子取出手術，經受精和胚胎培養后，6個囊胚形成。小藝夫婦通過移植1個囊胚，獲得了單胎妊娠。隨后雙方簽署了“胚胎冷凍、解凍和移植知情同意書”，約定小藝夫婦每年向醫院付錢，醫院冷凍小藝剩下的5個受精胚胎。今年九月，小藝月生下一女寶寶。今年十月，小藝的丈夫意外去世。小藝在丈夫父母的幫助下來到醫院申請取5枚冷凍保存的受精胚胎，被醫院拒絕，理由是涉及社會道德問題，小藝隨后起訴到法院。
 

　　小藝訴稱，之前與醫院簽訂的《胚胎移植知情同意書》實質上是保管合同，她是寄存人，醫院是保管人，冷凍胚胎是保管物。醫院作為寄存人，有權領取保管物品，不違反法律、不違反社會道德，醫院作為保管人應予以返還。該院爭辯說，冷凍胚胎是用來生孩子的，為了在后期治療期間不再誘導排卵，只用移植復蘇胚胎來懷孕。小藝的丈夫已經去世，小藝是喪偶單身育齡婦女，以個人名義從醫療機構帶胎，違反了人類輔助生殖技術管理辦法，倫理原則，無法自行取回凍存胚胎。小藝因其特殊的特性和特殊的保存環境，極易引起胚胎買賣、代孕或不適當保存而導致胚胎死亡等違法亂紀、違反人權倫理的問題。
 

　　凍胚作為合同標的，醫院應予以返還。松江區法院經審理認為，小藝是否有權取回存放在醫院的冷凍胚胎是本案爭議的焦點。該案件凍胚是小藝與醫院簽訂的醫療服務合同，也就是“胚胎冷凍，解凍及移植知情同意書”的合同標的，小藝是該合同的主體之一，對于合同標的，醫院基于涉案醫療服務合同另一方當事人，僅能提供服務，并不擁有對涉及冰凍胚胎的處置權。在人類輔助生殖技術規范下，醫院提倡單身者不能自己取冷凍胚胎，原告是喪偶婦女，與上述條款所述單親女性不同。
 

　　該醫院將涉及的冷凍胚胎交給原告后，可能會出現胚胎買賣、代孕等違反法律和倫理道德的風險，這種可能性很大。小藝主張取回涉案凍胚的行為本身并沒有違反社會倫理道德及公序良俗，應尊重當事人的權利，而不是主觀判斷其行為。另外，小藝與涉案冰凍胚胎關系最為密切，其取回涉案胚胎的行為，可以寄托哀思，實現情感安慰。綜合來看，小藝主張醫院將涉案冷凍胚胎返還訴訟請求情理之中，合理，且不違反法律禁止性規定，法院判決醫院將涉案冷凍胚胎交付小藝。
 

　　胎兒是有生命特征的，應該受到特別的尊重和保護。依據我國民法有關規定，民事權益應受法律保護，民事主體進行民事活動應遵循自愿原則，按自己的意思設立、變更、終止民事法律關系的原則，不得違反法律，不得違背公序良俗。該案件的冰凍胚胎包含了小藝和丈夫的DNA遺傳信息，在生命倫理學上與小藝和丈夫關系最為密切，小藝和其丈夫是理所當然的權利人，享有保管、處置胚胎的民事權益。冰凍胚胎必須儲存在零下196℃的液氮環境中才能保存，小藝應知道不適當保存的危險，充分了解保存條件后，再將冷凍胚胎從醫院取回。該案法院依法支持小藝要求醫院退還涉案冷凍胚胎的訴訟請求，維護小藝對其胚胎享有的保管、處置等民事權益。
 

　　第一千零七條、第一千零九條規定，禁止以任何形式買賣人類細胞、人類組織、人體器官、尸體和人類的基因。人類胚胎及其他相關的醫療、科學研究活動（胚胎是否還在仍有疑問），應遵守法律、行政法規和國家有關規定，不得損害人體健康，不得違反倫理道德。不能損害公眾利益。冰凍胚胎有潛在的生命特征，應該得到特別尊重和保護。對此案的判決，高級人民法院民一庭法官周杰特別提醒。取出胚胎后，包括小藝在內的任何人不得將其用于胚胎買賣、代孕等違背倫理道德、違反法律規定的活動，否則應承擔相應的法律后果。  上海松江律師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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